星の魔法

=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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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灰娅12h/绒羽新岁 第九棒 16:00]未来

上一棒@抱图留名真君 

下一棒@抱图留名真君 


*总之祝大家新年快乐!

*cp灰喉×阿米娅,不逆不拆

*有大量关于灰喉过去捏造以及根据档案的编造,对档案断章取义有、、

*以及关于对于灰喉对感染者态度的自我理解

*有、、强化了灰喉和阿米娅的牵绊

*全文6000+

*ooc严重

*接受以上下滑

  

  

  

  

  

  “如果未来有颜色,那你希望是什么颜色?”

  在我小的时候,在父母还在,那场意外还没有发生的时候,我有一个感染者朋友这样问过我。她当时和我一起坐在屋顶上,望着星空,眼里仿佛也撒进了一片星空。但她的未来是一片漆黑——至少其他人是这样说的,连星光都被吞噬掉的黑暗。感染者都是这样吧。

  她在那些感染者中算得上特别了。我见过的大多数感染者眼中没有一星半点的光芒。

  可光不会长驻。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那天没有,后来没有,直到那场意外也没有回答她。

  我不知道我的未来该是怎样,曾经我想像父亲那样做一名矿石病学者,去救助感染者们,也想成为一位画家,把眼中所见的一切用画笔记录,又或是作家,用细腻的笔触去将所见之景以文字再现。我还只有十几岁,未来在我看来光明绚烂,无论选择哪条路,都会是一个好的未来。

  那么多那么多的选择,我无法很快在里面做出最终决定。

  但,在那一天,父亲放开我的手,母亲的手也变得冰凉,那位曾经眼里有一片星空的朋友拿着沾满油污的扳手像疯子一样破坏街道之后,我知道,救助矿石病人、成为矿石病学者、成为记录下这片大地对感染者的不公的人,这些选项永远地消失在我的未来里了。

  在那场简直如同特意编排来夺走我一切的闹剧中,我所挽留住的,不过是一把手术刀,一把曾经属于我父亲的手术刀。

  从那天起,那个朋友疯狂的模样刻印在我的脑海中,我从此害怕与感染者交谈,害怕源石,害怕再遇到变成那样的朋友,害怕自己也会变成那样。我曾反反复复被困在那闹剧中,每一次的结果都是满头冷汗地醒来。

  那种恐惧伴随着我,步步紧跟,如同那场意外之后寸步不离母亲的我。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我这样告诉自己,我不能再失去。

  可母亲把我托付给了罗德岛,把我托付给了一个由那些我所憎恨的感染者组成的组织——这就是我对罗德岛的最初印象。

  迎接我的是一个菲林和一个卡特斯,那个卡特斯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她伸手向我表示友好时,我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因为我看见她的手背上,有细细的纹路,那是感染者的标志。

  母亲没说什么,简单的把我托付——或是抛弃——在这里之后就离开了,头也不回。我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带着侥幸心理想着也许她会回头看看我。

  可母亲没有回头。我知道她不会回头。即使时至今日我依旧无法对她的痛苦感同身受,但那种绝望,却真的曾深深渗入过我的每一滴血液,让它们变得冰冷,直至凝固。

  说我不恨感染者是不可能的。我至今为止的生命中,感染者的存在如同空气一般普遍。明明我和我的父母什么也没有做错,却只能被他们没来由的仇恨吞噬这种事,我再也不想重蹈覆辙。我至今也不知道那日那些曾经被我的父母救助过的感染者为何变成那样,至今也不知道那天我的朋友为什么会毫无留恋地拿着扳手扑向毫无防备的我。

  “从今天起,你就是罗德岛的一员了,我带你到处转转吧。”

  在浑浑噩噩地跟着那个菲林去登记完一些基本事项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一直跟在后面一声不吭的卡特斯忽然这样说。我转头去看她。

  她湛蓝的眼睛里仿佛装着一片星空。我不受控制地给了她肯定的答案。我又一次坠入了星空,每一次都是感染者所构造的星空。明明说着痛恨感染者却依旧没有做出什么实际行动的我,果然是在期待再次看到这样的景色吧。我在留恋这样的感觉。

  我就这样跟上了她的脚步。

  她路上说了很多,比如她的名字,罗德岛的规模,还有干员们,以及那个叫做凯尔希的菲林,还提到了她们正在研制治疗矿石病的药物,很多很多,她说了非常多东西,可我真正完全听进去的只有她的名字和她是感染者这件事。

  阿米娅。这是个读起来就能让人觉得亲切的名字。我依稀记得炎国的某些地区在称呼亲近的人时,也会在名字前加上一个“阿”字。阿米娅,是一个与她外表相符的名字,很可爱。但这不能掩盖她是感染者的事实。

  我想了很多,思绪乱七八糟,从泰拉的这头能一直连到那头。阿米娅喊我的时候,我猛地回过神,然后,我思绪的另一端,从泰拉的那头最终落在了她身上。这个年纪尚轻的卡特斯。

  “我自顾自说太多了吧,嗯……你叫什么名字呢?”

  “灰喉。”

  这并非我的真名,但却是那一瞬间最先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名字。

  阿米娅朝我笑着。我猜她是知道这并非我的真名的,因为她接下来说:

  “很好听的名字啊,也许未来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代号,是不是?”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对她的话并没有完全理解。

  阿米娅依旧在对我笑。我想,她或许是一朵盛开在黑夜中的向日葵,永远耀眼灿烂。明明是被人歧视被人讨厌的感染者却能露出这样灿烂的笑容。从那一刻起,阿米娅在我眼中或许就特别起来了吧。

  我会和她倾诉很多,毫不避讳我对感染者的恐惧和怨恨,以及因为感染者而形成的,被医疗部的人称为创伤后应急障碍的过激反应。但即使如此,阿米娅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我敬而远之。她或许是知道我对她的那些举动并非我的本意吧。

  被感染者收留这件事我并非只会感到怨恨,我不是那么冷漠的人,也想过要回报罗德岛些什么。但听着那些干员对我的种种看法,我猜我还是什么也不做比较好。

  阿米娅和他们不一样,她认为如果我想为罗德岛做些什么的话,也许可以尝试一下成为干员。她只是给了一个提议。我当然知道成为干员的话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对战斗一窍不通,但我接受了这个提议。

  灰喉这个名字正式成为我的代号是在几年后,在我褪去孩童的稚气和天真的幻想之后。但有些东西没有一同褪去,像是对感染者的恐惧,又或是有些感染者干员不加掩饰的厌恶神情。我对那些干员的不满置之不理,选择了成为一名干员。一名狙击干员。

  在我还能坐在屋顶上看星空时,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拿起武器。我也才十几岁吧。可未来的多种可能好像大半都已经被抹去了,剩下的统统是糟透了的未来。对未来的憧憬好像也早就消失了,随着母亲那日握着我的手渐渐流失的体温一并消失了。

  那些干员的种种偏见我早就不在乎了,只是这样的事会影响我出任务——因为没有干员愿意和我一起行动,不管他们是不是感染者,他们所厌恶的,是这个痛恨感染者却仍然能被允许留下的我。我总以他们最不愿看到的姿态一脸无所谓的站在那里。

  这时候站出来的是阿米娅,像过去的每一次,她又一次向我伸出援手,把我拉出困境。

  她这一次所做的事,比过去任何一次都更令大家不满。她主动邀请我加入她所带领的行动小队。

  我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应下这份邀请的呢?我已经记不清了,有太多太多次,我的仇恨和感激混杂在一起,到最后我甚至无法分辨谁处于上风。

  应该是感激吧。毕竟我从未将仇恨的感情放在阿米娅身上过,仇恨和她像是天生就水火不容,容不得我模棱两可。阿米娅拥有让人可以无条件信任的能力,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此。

  于是我又一次跟上她,一如当年。

  外勤任务比我想象的要残酷,特别是在没有移动城邦的地方,有太多太多走投无路的感染者向我们聚拢,脸上疯狂憎恨的表情所意味的事我再清楚不过,所以我举起了武器,向手无寸铁的他们举起了武器,就像当年他们攻击手无寸铁的父亲时一样。

  我从未觉得那份仇恨如此之近,简直触手可及。只要动动手指,我就可以——

  “不对,灰喉,”阿米娅抬起手,在我面前顿了顿,又放下,“放下武器,他们不过是走投无路的人,是和……我们一样的人。”

  天黑透了,云层阴沉沉地压下来。我放下武器,示意阿米娅看着我,然后用口型一字一句问她这是为什么。

  她没有说什么,一边安抚那些人的情绪一边时不时扭头看看我。旁边还算熟络的一个干员问我,你是和阿米娅她说了什么啊,她怎么老是看你。

  我没理他。阿米娅想说什么我心知肚明,她曾在一次行动之后不顾自身安全救下过一个险些从高楼上落下的感染者,即使那家伙自始至终没给过我们一点好脸色,连被人救了也是甩下一句“我不需要救助”就走。

  可阿米娅没有因此气馁。她像是对我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并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想要变成这样的,灰喉,没有谁是自愿成为感染者的。但这不代表他们就有罪。只是有的人停下脚步不想前进了,有的人还在坚持……”

  “那你呢?”

  我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长时间在干燥环境中战斗加上没有及时补充水分,我连连贯地说出一句话都很困难。有人给我递了瓶水,我顾不上喝,逼着自己干渴到不行的喉咙问出这个问题。

  “我……永远不能……不,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她望着我,眼中依旧是一片星空,只是似乎有片刻——蒙上了尘土。

  我闭上眼,忽然想起昔日友人的问题。阿米娅的未来会是什么颜色呢?

  明明至今为止见到的感染者未来都该是一片漆黑,可阿米娅似乎不一样——不,她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她是特别的。是镶着星星的湛蓝夜空,是漆黑夜晚划破黑暗的初生朝阳,是独属于黑夜的向日葵。

  我低头,去看身上扎着的蓝绿色带子。那是她给我扎上的,是我难得不排斥的经过感染者之手的东西。又或者,是我不排斥阿米娅。

  现在阿米娅想告诉我的无非是,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愤怒的发泄点,我们正好不巧成为了这个发泄点。

  也许不一样,但多半是这个意思。

  吵吵嚷嚷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回过神来最先注意到的是一个一直大吵大嚷的家伙,他挤开人群,冲到阿米娅面前,拎着阿米娅的衣领问她有何居心,问她为什么来这里充当所谓善人,各种各样难听的话不绝于耳。

  我违背阿米娅的叮嘱再一次举起了武器。对准那人的头,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让他立刻、马上松开手,否则我的弩箭下一秒就会贯穿他的脑袋。

  他还是怕死的,松了手。阿米娅转过头的时候,我本以为她要责备我,但她冲我笑了笑,好像在感谢我帮她脱离困境。

  ……我也可以帮谁脱离困境吗?

  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习惯了被阿米娅一次又一次帮助的我早就默认自己没法帮助任何人脱离他们想逃出的地方。最开始是母亲拉着我逃走,再后来是阿米娅,再后来还有过一个感染者干员,我总是被帮助的人。带着恨意活在他们之间的这个我哪有什么权利帮助谁。

  有一个小孩子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低头时看见她脸上几乎布满源石。恶心,对源石本能的反感让我想推开她,可又怕自己的手被源石扎到,即使我带着手套。想要呕吐的感觉在胃里翻涌。

  “什么事?”

  我问。同时扯了扯衣服,想把外套从那小孩手上扯开。那小孩把手攥得紧紧的,死都不松。

  黑色的源石和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搭在一起让面前这个原先应该长相普通的女孩变成了有着可怖面容的怪物。我又一阵恶心。我对感染者的厌恶深到了骨子里,但我此时此刻并不想做什么,只想压抑住恶心厌恶的感觉,耐着性子听她说话。

  “你们能救救我们吗?大家困在这里好久好久了,外面的水超级多,我觉得我喝上一年也喝不完。”

  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像每一个怀抱希望的孩子,也像过去的我。像那个还没有经历过天灾的我。

  洪灾吗。我想,那这任务的难度真的很高,又要和敌人战斗又要防止洪灾毁灭一切,怎么可能凭我们这么几个人做到。但这孩子始终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我不敢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有村民提议用身体抵抗洪灾。我觉得提出这个点子的家伙不是疯子就是饿到神志不清了,就算用身体抵挡又能挡多久?

  可他们就这样做了,不顾阿米娅的反对和阻拦。那些不是感染者的村民对此冷眼旁观,我头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可怜这些感染者。

  他们朝摇摇欲坠的大坝走去的时候,没有人露出动摇的样子。拉着我的小女孩松了手,也要跟上去。我想拦住她,可对感染者的反感让我恐惧触碰她,以至于手甚至没能伸出。

  阿米娅站到了我身旁。她试探性地碰了碰我的手。我没有回避。然后她握住了我的手,紧紧握着,手心里全是汗。

  她在害怕,我知道的。这种事稍有不慎就会全线崩溃然后无人生还。

  仅仅片刻,阿米娅松了手,然后立刻开始指挥大家执行撤离行动。

  她去之前小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

  “眼泪要留到责任之后。”

  我心里重复默念这句话,然后加入了撤离行动。

  优越的视力在这种时候显然很有优势,我能把周围的地形看得一清二楚,也因此成为行动的主力之一,刚才还对我们嗤之以鼻的村民这会不要脸地跟上我,低三下四地求我救救他们。

  我本着救援行动不能放弃任何人,救下了他们。

  决堤的洪水飞驰而来。及时撤到高处的我们往下看着,看着这幅悲壮的图画。

  那些去抵御洪灾的感染者们漂浮在无尽的水面上。

  我身旁的一个埃拉菲亚男性见此情景转过身去,嘴里小声念叨着“真恶心,这样漂在水面上面,这些水都被他们污染了吧”。有几个村民小声应和,貌似是我手上的武器的缘故,他们不敢说得太明目张胆。

  ……感染者就一定要变成这样吗?我不明白,他们明明用生命为其他人争取了时间逃走啊,多少也要有点感激吧。即使有再深的仇怨也不至于此吧。

  即使并没有选择不去憎恨,可眼前的情景打心底觉得反感是不可能的。

  当我在看到漂浮在水面上的感染者们时最先感受到的是反胃——这并非我能控制的感觉。凭着黎博利特有的良好视力,我从水面上找到了那个和我搭话的女孩,她静静躺在水面上,嘴角挂着笑,像是做了一个美梦。

  我鼻子有点酸,她看起来才十岁出头,因为营养不良比我矮了很多,还没来得及去想想未来就在这里被迫停下了脚步。未来什么的,是大家都应该拥有的东西才对,和仇恨没有关系。我只是在怜惜失去未来的她,仅此而已。

  要是我拦住了她呢?我想,会有什么改变吗?

  我比谁都清楚不会。就算能活下来,顶着这张脸也没有人会接受她。那还不如为了什么有意义的事而死。

  那些人见我毫无反应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高声谈论刚刚以生命为代价救下他们的感染者们。

  他们恨的是那些人?还是他们皮肤上的源石结晶?也许只占一者,也许都是。我无法为它们划出清晰的界限,我觉得我好像迷失在自己的心里了。

  可无论是哪一个,那些人所做的事是不该被怨恨的。

  “灰喉,”阿米娅叫了我的名字,“我们,该启程返航了。”

  她的眼睛里,悲哀和无力掩住了星空。

  返程的路上我和她一起坐在最后面。阿米娅在不断颤抖,我也一样——只不过我是因为对感染者的恐惧,而她是对人们对感染者的态度而悲哀。我想我和阿米娅真的有很多很多地方不一样,阿米娅总是在接受别人的感情并为此痛苦,而我不会,像个合格的狙击手,对任何突发情况都能冷静对待——又或者只是因为冷漠。

  但也不是完全不同。

  “阿米娅,也许感染者也不是都那么可恨。”

  我想了很久很久之后这样说。

  “但我不能放下这份仇恨,不管怎样。即使我无法宣泄这份仇恨也是一样。”

  “我不能原谅那些无缘无故去怪罪于别人的感染者。” 

  阿米娅望着我,看起来她显然并不介意我的这种想法。像过去很多次,我知道她在尝试去理解我,不像其他人一样怜悯我。她只是在像个同龄人一样接受我倾诉的所有。

  “阿米娅……为什么他们能那么心安理得地去恨没有伤害过他们的人呢?”

  这问题不只是在问她,也是在问那个已经被时间埋没的,我曾经的朋友,那个朝我举起扳手的朋友。

  “因为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啊。谁都有求生的权利,谁都在切切实实地渴望活下去。没有人会觉得这有错。”

  “那么,灰喉,你的未来已经出现了除报仇之外的路了吧?”

  她说这些的时候,我错觉她是我的长辈,那么平静那么温和,夹杂着一点哀伤。这样的事她到底见了多少?

  “嗯……是。”

  未来的方向的确出现了新的选择。我想也许我也可以从腐烂掉的花朵草叶,成为盛开的向日葵,追寻有阳光的未来的向日葵。

  而现在我的太阳就坐在我身旁。我想我的未来或许不再那么黑暗那么糟糕了吧。

  感染者也不是只要接触就一定会感染。我记得医疗部有人这样说过,她不是个感染者,是少数能接近我治疗的人。

  回去恐怕得麻烦她们做一次彻底的体检。

  我忍住颤抖,附身在阿米娅唇上印下浅浅一吻。阿米娅没有什么动作,默许了我的行为。我起身时偶然瞥见窗外亮起了光。

  此时,朝阳的第一道光芒正划破夜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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